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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园风雨后与红楼梦

来源:原创 编辑:admin 时间:2023-03-16 08:29

  现在有很多关于单边多边的争议和博弈,没有人知道前方水深水浅。但无论大蓝星的走向如何,人类总有一些普遍的文明和价值观,也有一些共通的情感。这是多少次冷战热战都无法否认的。

  也许正因如此,每次翻看《红楼梦》,总希望能在另一个语言体系中,找到类似的杰作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看到1981年的英剧《故园风雨后》(Brideshead Revisited)。看的过程中感受到深冬的冷冽,既痛,又美——忽然就想到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《红楼梦》。

  搜集一些资料之后,发现这部剧是改编自英国作家伊夫林•沃(Evelyn Waugh)的同名小说。作家本人,被誉为“英语文学史上最具摧毁力和最有成果的讽刺小说家之一”。原著小说没有看,要与之做类比和对比的线版《红楼梦》为对标,似乎更合适一些。

  后者大家都很熟悉了,简单介绍一下前者。这部英剧以查理斯·赖德(Ryde)的视角讲述了二战爆发前的英国,伦敦近郊布赖兹赫德(Brideshead)庄园的兴盛与沉沦。他是经历者,也是记录者。男主在牛津大学结交了另一位男主,贵族出身的纨绔子弟圣巴斯蒂安·弗雷特(Seba)。Seba的的家就是故园布赖兹赫德庄园,他的母亲马奇曼侯爵夫人冷漠严厉,掌管着庄园。但Seba的父亲却在早年抛弃家庭,给家族和子女带来耻辱。在家族晚宴上,Ryde认识了Seba的妹妹朱莉娅,几十年的故事由此展开。

  两部剧中的人物故事不尽相同,但是不少角色特质都有一些相通的地方。比如Seba的母亲马奇曼侯爵夫人,定位是一个大家族内部的实际话事人,就有点结合了王夫人和王熙凤的特点。Seba作为家里的男生,却带着脆弱美丽与天真活泼,活脱脱是个庄园贾宝玉。

  两个故事都讲到了贵族由盛及衰,描绘了奢侈的贵族生活,繁文缛节,条条框框。只不过,故园没有大观园那么精致,人物也没有那么多。而且,故园的故事发生在英国,一战前,很多新旧事物并存,所以人物们将传统的束缚归到信仰的头上。而在红楼梦中,这个束缚的根子,可以说是1000多年沉积下来的所谓礼教与传统。而在出世还是入世的问题上,东半球似乎比西半球更加偏向有生之年的实用主义。孔子并没有否认关于物质世界之外的话题,他只是说要敬而远之,还说:获罪于天,无所祷也。但儒家情愿在烟火人间,靠人自己的力量打造一个尽可能美好的家园。这种影响一直持续到今天。

  彼时的英伦,有大公的教与国家的王,二者并存,比同时期的欧洲诸国有更严格的等级制度。因此,即使Ryde生活可算富裕,但在贵族面前,他的家世显得那样的卑微。而贾府故事中的社会,很大程度上沿袭了农业社会大家族制度的传统。

  故园中的Seba逃离了故园,在摩洛哥纵情于酒,最后还是到修道院当了义工,在那里找到自己,全然得到了拯救。而剧版贾宝玉在家族败落后,在《好了歌》bgm里跟着和尚道士跑了。作者看透世情,看透了世态炎凉,所以才会有一把心酸泪,满纸荒唐言。这种自我放逐,跳出尴尬人间的做法,也许是传统的中式大结局。

  但实际上,两部剧的主角,不管是义工服务并消失于人群,还是胡子拉渣消失于风雪中,都是与过去拉开距离的出世。这是否是一种人类终极的殊途同归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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